第8章 意外

    起初，林离在灵脉里蹑手蹑脚，每一步都落得悄无声息，全力隐匿气息，时刻提防着上方的追踪。
    彼时的他，犹如惊弓之鸟，稍有风吹草动，便可能暴露，再度陷入绝境。
    但随着深入灵脉，吸纳的阴气越来越多，鬼力在体内汹涌澎湃，他的腰杆渐渐挺直，不再畏畏缩缩。
    身形掠动，阴森气流呼啸而起，在寂静空间肆虐。
    黑暗角落里，蛰伏着不少灵体，它们没有自主意识，只是本能地在阴气滋养下存续。
    此刻，却像是受到某种神秘感召，纷纷晃晃悠悠地飘出，如飞蛾扑火一般，主动朝着林离的鬼体涌来，没入其中，让他的鬼力愈雄浑，周身的气息也越幽冷慑人。
    不知走了多久，前方忽然亮起幽微的蓝光，隐隐勾勒出一处天然的洞穴轮廓。
    林离好奇心起，缓缓飘近，待看清洞内景象时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。
    洞壁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灵晶，每一颗都散着纯净且磅礴的灵力，而洞穴中央，有一潭幽黑的池水，正咕嘟咕嘟冒着诡异气泡，似在召唤着他。
    林离没多犹豫，径直朝那潭池水飘去。
    刚靠近，一股雄浑的阴气猛地灌入体内，他浑身一震，灵魂像是被重塑了一般，原本因匆忙逃窜残留的虚弱感瞬间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汹涌澎湃的力量感。
    林离悬浮在幽黑池水上空，任由那股雄浑阴气源源不断灌进魂魄。
    每吸纳一分，他脑海中的思绪便愈清明，过往那些忍气吞声、饱受欺凌的日子走马灯般闪过。
    他想起曾经满心热忱讨好柳如烟，搜罗各种珍稀灵物双手奉上，得到的却只是冷漠与轻蔑；想起宇鑫一次次当众羞辱，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肆意践踏，让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。
    那时的自己，活得像团任人揉搓的烂泥。
    “凭什么？凭什么我就活该被如此对待？”
    林离喃喃自语，眼中幽光闪烁，“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，还赐予我这般力量，我定要颠倒这乾坤，让所有亏欠我的人血债血偿！”
    他攥紧虚幻的拳头，周身鬼气汹涌翻滚，似在呼应他的决心。
    随着阴气吸纳渐入尾声，林离能感觉到自身鬼力已然蜕变，不仅更为雄浑凝实，操控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。
    林离沉浸在力量暴增的快感中，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大胆又诱人的念头。
    要是就此夺舍柳如烟，永远成为她，似乎也不错，从此抛却过往那不堪的身份，以柳如烟的姿容、人脉与地位行走世间，过往的屈辱都会被掩埋。
    他想象着被众人簇拥追捧，曾经对他颐指气使的，都得恭恭敬敬行礼。
    而且，有柳如烟这副躯壳，修炼资源也会滚滚而来，无需再为一点灵物费尽心思、受尽折辱。
    可这念头刚冒头，心底又涌起一股不甘。
    他真能割舍掉“林离”
    这个名字背后所有的过往吗？那些仇恨，是支撑他走到如今的脊梁，若轻易放弃，等同于否定曾经那个在绝望里苦苦挣扎的自己。
    “不，还不是时候……”
    林离低语，眼中寒芒再现，“我要先让他们在恐惧里忏悔，等把仇报尽，再考虑也不迟。”
    林离察觉到自身鬼力已趋近饱和，再吸收下去，恐怕这脆弱的魂魄真要被炸得灰飞烟灭。
    当下不再贪恋这洞穴中的浓郁阴气，转身便朝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寻出口。
    灵脉里错综复杂，岔路众多，可林离凭借着对气息的敏锐捕捉，硬是摸索出一条路来。
    越靠近出口，上方传来的嘈杂人声与灵力波动便愈清晰，他放慢度，小心翼翼探出一缕神识。
    只见洞口围聚着好些宇家高手，各式法宝祭出，光芒交错纵横，把出口封得严严实实。
    林离隐匿于黑暗之中，听闻上头宇家众人还在不停折腾，暗暗皱眉，心底冷哼：这些人还真是不死心。
    他把身形藏得更深，宛如融入了这暗影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，目光似鹰隼，试图从那些人的布防里寻出一丝破绽。
    众人皆神色紧绷，气氛凝重得好似能滴出水来。
    忽然，有个年轻弟子没忍住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，手中紧握的灵剑光芒随之微微一晃。
    身旁的同伴立马扭头，怒目圆睁瞪着他，压低声音呵斥：“警醒着点！
    这恶鬼刁钻狡黠得很，稍有差池，你担得起这责任？”
    那弟子满心委屈，小声嘟囔几句，却也不敢懈怠，重新握紧了剑柄。